美國富豪瘋驗疫苗保護力 窮人怕丟飯碗不敢測

後疫情時代，抗體檢驗成為新商機，富豪們檢測抗體如同計算卡路里，但窮人們卻躲避抗體檢驗，害怕負面數值影響飯碗。

▲美國富豪間正流行「新冠病毒抗體檢測」，但美國食藥局警告，抗體數值無法反映免疫力，若驗出偏高數據，甚至可能導致防疫鬆懈。

在紐約高級住宅區經營高檔健康中心的朱荷辛（Juhi Singh），八月飛到義大利度假，把十歲兒子交給媽媽照顧。行前，她先到位於曼哈頓的索利斯醫療中心（Sollis Healthcare）檢測新冠病毒抗體。二月時，她打過嬌生疫苗，想知道免疫力是否仍然足夠，再決定是否到五星級度假飯店跟朋友會合。

一天後，報告出爐──每毫升有十四．八個任意單位（AU）。儘管專家提醒，從抗體數無法得知免疫力高低，但病人照樣把它當作參考。「抗體數降了一點，但疫苗還是有效，我還有免疫力。」朱荷辛說。

病毒肆虐下，富豪們現在流行每個月或定期檢驗抗體。她說：「我有很多病患、朋友都會例行檢驗。富豪們現在觀察抗體數據，如同計算卡路里。」

「得來速」服務貴客
學者憂心：抗體檢測恐遭濫用

如今，美國如索利斯醫療中心這類管家型醫療服務單位，已開始提供抗體檢測。「我每天都在幫病患檢驗。」索利斯洛杉磯分院主任伯斯坦（Scott Braunstein）說。另一家位於加州比佛利山莊的「醫療管家」（My Concierge MD），甚至有得來速服務，富豪、好萊塢名人們不用下車就能檢驗抗體。

然而，紐約大學醫學院生物倫理學教授卡普蘭（Arthur Caplan）則擔心抗體檢測遭到濫用。他表示，「宣傳抗體檢測的醫師，是拿病患健康開玩笑，因為各界目前對抗體濃度沒有共識。」

有人驗抗體，是因為免疫功能不全或與高危險群同住；有人是要出國或參加宴會，想求個心安；也有人只是想取得更多的個人醫療資訊，在這個充斥健康監測軟體的年代，這現象已經成了常態。加州蒙特斯托管家型醫療中心（Montecito Concierge Medicine）的營運者維隆尼（Alan Viglione）說：「病患實事求是，檢驗抗體已經變成一股新趨勢。」

如果驗出低抗體數，病患可能會改變生活中的行為。「可能決定不去參加婚禮，也可能會加強額外的預防措施。」伯斯坦說。有些人還可能選擇接種加強劑，儘管美國食藥局（FDA）只授權讓免疫功能不全的民眾施打加強劑，但有證據顯示，美國有一百多萬人已經偷打第三劑。 抗體檢測的流程相對簡單。透過抽血或針刺手指採血後，測量血液中的免疫球蛋白，也就是免疫系統用來對抗感染，或打完疫苗會產生的蛋白質。抗體檢測無法驗出病毒本身，也無法用於診斷某人是否罹患新冠肺炎。「這是簡單的驗血，隔天就能有結果。目前美國有很多大型實驗室都有提供平價的檢測服務，費用大約落在一百到兩百美元，而且多數保險會給付。」伯斯坦說。

然而， 抗體所提供的資訊有限。目前測試只能驗出新型冠狀病毒（SARS-CoV-2）抗體，驗不出在免疫反應扮演重要角色的T細胞

高抗體數者心態鬆懈
專家警告：這群人恐成防疫破口

抗體數高低有何含意，目前仍是未知數。首先，檢測法中測量抗體強度的方法各異，例如到索利斯醫療中心驗抗體，數值可能是二十以上，但另一家實驗室可能測出二七○以上。數值高，未必代表免疫力高。伯斯坦說：「沒辦法因為你是九、我是八，就說你的保護力比我高。」

此外，美國食藥局不但不建議民眾檢驗抗體，甚至認為「這有潛在風險」，如果驗出高抗體數，民眾的防疫措施可能會鬆懈，造成感染或疫情擴散。卡普蘭則表示：「這些人可能自以為安全就不戴口罩，或者決定去看演唱會，但其實根本無從得知是否免疫。」卡普蘭也擔心有人會拿抗體數當藉口，不想接種加強劑，「但就算你有抗體，也不表示能夠對抗新的變種病毒株威脅。」

儘管如此，對於把健康視為全職工作的富豪來說，天底下沒有任何醫學檢測是微不足道的，也沒有任何醫療資源是昂貴的。卡普蘭說：「醫師有責任過濾這些人，安撫他們的情緒，避免花錢做無意義或有害的事。」但管家型醫療服務往往反其道而行，對病患有求必應，「畢竟付錢的人最大。」

另一方面，窮人則常躲避醫療檢測，因為擔心負面結果，可能會讓他們失去醫療保險或丟掉工作。「如果抗體數低，可能會選擇閉口不說，以免老闆不讓你來工作。」卡普蘭說：「窮人發現自己健康不佳，只怕會衍生出麻煩，反觀有錢人沒有這個問題。」

在相關隱憂日益增加的背景下，管家型醫療服務現在也提供其他方式來檢測免疫力。索利斯醫療中心目前就有T細胞檢測，費用為兩百美元。伯斯坦說：「這項檢測的難度高出很多，目前美國只有少數幾家實驗室在做，且要等七天才有結果，但我們認為很值得。」

「 已經有兩、三個客戶在問T細胞檢測。」另一家醫療中心業者維隆尼說：「目前只有專業實驗室願意做，但再過一個月左右，我認為這會更加普遍，因為現在流行知道愈多個人數據愈好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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